44艺术家VS商人(第一更)
这结论让卡莉有那么一点被冒犯了。
怎么解释两辈子加起来的失败,让她越来越畏首畏尾了?没错,她把这一世和RCA的短暂合约定义为“失败”。现在回想总结起来,不管签约过程还是签约后的发展,她都十分被动。
艾迪·林奇还在锲而不舍地撺掇,“人生只有一次,你不会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。青春年华是有限的,别让自己将来为今天的犹豫后悔。”
她可是一个被赋予了第二次机会的人,然而却并没有什么长进——卡莉无奈地想。
“想象一下,你未来的人生会怎么度过——如果你一直被什么我不理解的东西束缚,”艾迪摆摆手,“很简单,不需要多丰富的想象力,你会一直在这个小酒吧里唱歌,这种规律的忙碌,会让你有一种充实和满足的错觉。一年两年后,没人记得、也没人在意你曾经是一个红极一时的女子组合成员。随着年龄增长,会发现找你的经纪人越来越少,你主动向公司寄出的样带也会石沉大海。”
“你会在20岁的时候自我放弃,早早结婚生子——结婚对象很可能是这酒吧里的什么帅气嘴甜的酒保。幸运的话,他可能是一个负责的父亲,你们需要担心的只有账单;不幸的话,他或许是个瘾君子、暴力狂……以德州小镇的传统,你很可能会接连生三个孩子,身材和容颜都会离你而去。然后,你所有和音乐有关的活动,就只有在刷碗做饭的时候哼歌,并一有机会,就遗憾地告诉你的孩子,‘妈妈曾经差点儿成为流行歌星’。”
艾迪·林奇眯起眼睛,直视着卡莉,讽刺地说:“而你的孩子们只会在你的背后偷偷地互相翻白眼——老妈又在吹自己有多厉害了。等他们到了青春期?还会当着你的面翻白眼。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会相信你的实力,他们不会透过一个发福的中年妇女,看到现在我眼前的明日之星。”
“这是你想要的人生吗?一辈子自吹自擂、自怨自艾?而实际上没人想听?”艾迪轻声问。
这要在中国的文化语境里,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了——“祥林嫂”。
卡莉没有马上回话,低头思考着艾迪的话语。
“你觉得我在恐吓你?你觉得你的孩子肯定不会这样?好,咱们不说家人,就只说邻居和观众。”
“你会在这酒吧里成为谈资。”艾迪轻笑着摇摇头,棕发遮挡住一边的眉毛,他指了指舞台,惟妙惟肖地学着观众悄声讲话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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